来自美国的诺阿(Noah):我在很多欧洲国家待过,斯洛文尼亚的生活是最美好的

在斯洛文尼亚如果某人夸赞另外一个人,别的人就会想,是否自己做得比那个人差。在美国则不一样:如果某人可以达到某种成就,这意味着我也可以达到,既是历史艺术家又是作家的诺阿・查尼(Noah Charney)如是说道。诺阿・查尼和他的家人选择在斯洛文尼亚生活,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妻子是斯洛文尼亚人。

诺阿日前在《华盛顿邮报》发表了一篇关于在斯洛文尼亚生活的文章(članek o svoji izkušnji življenja v Sloveniji),这篇文章受到了整个纽黑文市的关注。纽黑文市是名牌大学耶鲁所在地,位于纽约和波斯顿的中间。诺阿一直想在欧洲生活,他表示,他的身体里装着不安分的灵魂。所以他在罗马、马德里、佛罗伦萨、威尼斯、荷兰莱顿、伦敦、剑桥、意大利奥尔维耶托、巴黎和南法的波城都生活过。

您在那么多城市待过,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斯洛文尼亚呢?

当时他在卢布尔雅那认识了艺术史学家也是当时建筑博物馆总监的Peter Krečič,Peter跟他提到可以在卢布尔雅那大学攻读博士学位。当时诺阿就对艺术家约热・普列赤涅克(Jože Plečnik)非常感兴趣,所以他马上就决定在卢布尔雅那大学攻读博士学位。也就在那时,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Urška。尽管后来他还到了很多地方旅游,还和妻子在意大利住了一段时间,但是他觉得总体来说,在斯洛文尼亚的生活最美好。现在他住在卡姆尼克(Kamnik)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,这里宁静平和、离卢布尔雅那很近,到处都是山,充满着浓浓的文化氛围,让他爱上了这里。

“一般人在这里也可以生活得很好”

“在斯洛文尼亚很容易获得高品质的生活。”摄影:Bojan Puhek

诺阿坚定地表示,“最喜欢的国家我会选意大利,最有气氛的城市是罗马。但是那里太嘈杂,人太多,适合年轻人!对于家庭来说,斯洛文尼亚比较合适。在斯洛文尼亚很容易获得高品质生活。这里的社保制度完善,幼儿园设备齐全优质,国家还照顾年轻家庭。我在很多个国家生活过,但是比斯洛文尼亚更好的还没遇到。斯洛文尼亚的普通人也能过得很好。”

他还提到斯洛文尼亚人爱“抱怨”。“如果斯洛文尼亚人没在别的国家生活过,他们根本不知道,斯洛文尼亚有多好。但话又说回来,我住在这里,却为外国公司工作——这是最好的搭配。因为我能理解,如果在这里找不到工作,生活是挺艰难的。”

词尾最难掌握

诺阿表示,当听到抱怨的时候,身体就自动启动防卫机制,他说,“如果我听到一些我不喜欢的话,我就会说,我好像听不太明白。好吧,有可能我是真的没听懂。我还没真正系统地学过斯洛文尼亚语,词尾部分我基本靠猜。希望你们听得懂我在说什么。”他笑着说道。诺阿刚来斯洛文尼亚以后,通过日常对话学斯洛文尼亚语,他的岳母在语言方面也给他帮助。但是他决定,现在孩子稍微大了,有更多的空闲时间,就会去卡姆尼克上斯洛文尼亚语班。

“我的斯洛文尼亚语可能听起来很‘可爱’,但是如果住在斯洛文尼亚20年了还不知道如何使用词尾的话,这就不是很好。”诺阿还会说意大利语和法语,家人则用英语和斯洛文尼亚语交流。“如果有什么需要弄清楚的地方,我们就用英语解决。”他笑着表示。他的两个女儿是双胞胎。

哪些斯洛文尼亚习俗你觉得很有趣?

家用拖鞋,生鸡肉和黑人糖

“如果我觉得有什么是不寻常的,我总会打破沙锅问到底。所以我很喜欢写关于斯洛文尼亚文化的文章,这样我就有理由深究缘由。”诺阿也为当地的卡姆尼克报撰稿。

当讲到斯洛文尼亚什么习惯让他觉得最奇怪时,他首先想到的是生日快乐祝词,基本都一样。在家用拖鞋这一方面他已经习惯了,不会穿着外面的鞋子在室内活动,以前他老是这么干。在肉方面他也觉得很奇怪,因为总是会写上生肉。“生肉我觉得很恐怖。每次我看见生鸡肉这个词汇,我就想到沙门氏菌!这里的人们看到这个词会想到午饭。但在美国的广告上你绝对看不到生肉这个词。熟食听起来比较舒服。我不理解你们为什么会叫生肉,或许你们觉得生肉比较美味?不懂。”

从词汇的名字组合来看,他觉得黑人糖(bomboni Negro)的叫法最奇怪。“我如果在美国这么说,早就被揍了!”

在关系方面也有不同吗?这些差异有引起误会吗?“这方面差异很小,我们都是人,或许只有少许的差别。比如她会说,她有一些闺蜜(prijateljica,备注:比较亲密的朋友叫prijateljica)和很多朋友(kolegica,备注:一般的朋友)。但是我就会说,我有120个朋友(prijateljev,备注:美国人都叫朋友)”

比较含蓄,但很好

他表示,卡姆尼克人都对他很友好。“以前当我搬到一个地方的时候,大家都来你家拜访和认识你。这里就不一样。我以为我们会和邻居经常聚会,但是这里和邻居都是保持距离。他们彼此间总是很友好,相互体贴,会彼此问候。这种相处方式我比较喜欢——保持一点距离总比老是有访客,而你又不得不招呼他们来得好,”他开玩笑地说道。“卡姆尼克很小,所以到哪都能碰到熟人。我感到很惊讶,这个小小的地方居然有那么多活动。每个周末都会举办一些运动或文化展,一整年都有。这里还有很多咖啡馆,非常惬意。”

“我也喜欢免费干活”

诺阿在美国和剑桥学习了艺术史专业,但是通过撰稿和写书谋生。他还研究艺术领域的犯罪。他还是很多杂志的外部合作作家,如:《华盛顿邮报》、《卫报》、《大西洋》、《沙龙》等。他也很喜欢授课,在艺术学院(filozofska fakulteta)他有一门课,教导如何营销稿子——如何找到出版商,如何说服编辑刊登你的文章,也就是怎么向“大众”兜售你的文章。“英语很好的斯洛文尼亚人完全可以给外国杂志撰稿。有时候我卢布尔雅那学生的英语语法比美国的学生还要好。”

诺阿在伦敦和罗马也有授课,但只是因为他喜欢那里。秋季的时候他也会在多姆扎来(Domžale)图书馆每月举行讲座和与来宾交流。“我也喜欢免费干活。我喜欢和不同的人合作,和人们打交道。有时候我也是演员,我喜欢表演。”

普列赤涅克迷

为什么对Plečnik着迷呢?“我去游欧洲的时候,大家都跟我说,我一定要去布莱德,因为那是欧洲最美的地方。后来我还去了卢布尔雅那。”就在卢布尔雅那,普列赤涅克(Plečnik)让他深深着急。为什么?“普列赤涅克建筑的美感结合非常有意思,既有现代主义,又有神秘主义。瓦特尔・本雅明(Walter Benjamin)会说,美感有一股神秘的气氛,很难定义。况且如果美感可以下定义,那就没那么有意思了。不知道为什么普列赤涅克建筑就有这么一种神秘的力量。我喜欢他的建筑还因为,他们与众不同。卢布尔雅那到处都是他的建筑。正如巴塞罗那有高迪(Gaudi),卢布尔雅那有普列赤涅克,如果你步行从他家走到Bežigrad体育场,街道上所有建筑都出自他手。”

诺阿总是比较亲近欧洲,对美国人的评价不高。“美国人的梦想是,所有人都想拥有一切,幻想什么都是他们的。但是他们忘记了,想要得到一切是得付出切实的努力的。如果他们得不到以为是属于他们的东西,他们会变得很危险。他们还以为,只有他们思考的方式才是正确的,不仅如此,他们还希望别人追随着他们的思考方式。”

美国人真诚地欢呼,大家都能做得这么好

“我发现,斯洛文尼亚人对自己的运动员感到非常自豪。或者当斯洛文尼亚人在国外取得好成绩,而外国媒体对他们大肆赞扬的时候,”他发现,“我觉得斯洛文尼亚人有点伪善。如果某人称赞另外一个人,别的人就会以为自己做的没有那个人好。如果你做了一些比较另类的事,这里的人们就会觉得,他们做不到或不敢做,然后他们就会说:切,做这个毫无意义!”他说,这和美国完全不一样。“美国人会真诚地欢呼,因为大家都可以做得这么好。如果某人获得某种成功,这就意味着,我也可以获得这样的成功,”诺阿这样鼓励道。

摘自: siol.net